李华,高中生,头顶锅盖发,鼻露粗鼻毛。他的一根鼻毛很长,从他鼻孔里直直伸出来,毛尖戳着下嘴唇。
他在教室里,靠窗,倚在桌子边上。教室里就他一个人。
太阳高照,他看着窗外。
窗外操场,约二百多个学生们穿着夏季的日韩风学生制服,排方队,绕圈跑步,脚步相当整齐。
“嘿咻嘿咻嘿咻……”李华突然低低发出声音来,有节奏地低喃了起来。
他直勾勾看着几百人的方队。
“嘿咻嘿咻嘿咻……”李华持续低喃着很规律的节奏。仔细观察方队脚步下落、抬起,不知道什么时候,操场上所有人的跑步节奏竟然和李华低喃的节奏一致了。
“嘿~咻——嘿……咻!嘿~~咻—”李华节奏突然乱了起来。
操场骚乱了,步伐都乱了,人群同蚂蚁来水淹没了巢,偏离路线,四处乱撞。
跑得快的,撞到了跑得慢的;跑得慢的,绊在了一起,人摔在地上;没有摔倒的,前一刻步子还迈得大,下一刻就像断了腿。
“噗咕,嘻嘻嘻嘻!”李华咧嘴笑了起来,鼻毛被他上嘴唇给顶起了,嘴里气息呼呼而出,把鼻毛吹出了二次函数曲线。他不再乱喊,操场上同学们也都停了下来。
红色跑道上,杨绘玟坐在地上,右腿屈膝,黑色短裙因为重力褪至大腿,她双手捂在右腿膝盖上,手指缝里慢慢有血流出,滑在了她干净白皙的小腿上。
——她摔倒了。
她微喘着气,额头上是细汗。
她歪过头,用白色短袖浸了浸额头,然后抬头看着操场,瞳孔像黑珍珠,反照着满操场歪歪扭扭。
没人会知道是怎么回事,除了……两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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